节后用工,自2003年起,年年荒,今年更甚。
浙江绍兴年前就求助重庆涪陵、四川联系,希望对方节后输送劳力,但要求被拒绝,两地反而希望在绍兴务工的当地人回去“帮助家乡建设”。这个典型事例预示着,用工荒将不只是季节性问题,即便年过完了,农民工歇够了,也未必候鸟般飞到东部去。
一排排的机器因人力不够而闲置,用工荒,企业心荒,地方政府也心荒,各地都在寻求解决办法。但客观的说,用工荒是一件大好事,它是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自我调节方式,就像20年前,大批农民被当地政府领着到沿海找工作一样。
用工荒的前身,是民工潮。“世界工厂”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,大批农民进城务工,转变为工人。世界工厂发端于沿海发达地区,其经济生活水平都大大超出内地农村,因此农民通过打工可以改善生活。
但是,20年过去,“民工潮”却变成“用工荒”。因为经济时态不同了,社会时态却未跟上。用工荒是一个表象,或说,是社会肌理的一种自我矫正之痛。
需要矫正的,一是企业结构的自我调整问题。 在世界经济气候下,尤其是金融危机以来,脱离对廉价劳动力的依赖,提高产品技术含量,企业转型升级,已上升到国家宏观政策层面。但政策是政策,市场自有一只看不见的手。“用工荒”是人力市场的自发信号,用工越荒,企业对廉价劳动力的依存性就会越弱,转型势在必行。
另一个是民工的权利与福利问题。民工潮20年,至今农民工已是二代三代,他们融入城市的愿望强烈,但就收入而言,他们尚不能与老板对话,就福利来说,他们基本是被遗漏的一族,就维权来说,他们是最弱势的群体,而社会保障医疗保障,他们既不如城市,也不如农村。“用工荒”未尝不是候鸟般的农民工用脚投票,来争取自己权利与福利,以求经济水平的提高,社会保障的提高。客观上,这形成了一种压力,要求企业在人力使用上规范合法,更人性化,要求政府在政策配套,制度管理上更全面,也在农民工融入城市这样的社会问题上有所作为。
农民工用工荒,大学生就业难,经济过快发展造成如此奇特的两极。用工荒会让农民工收入较快增长,就业难会相对抑制城市白领的收入,由出身带来的差别从某个角度说也正在会合中——这未必不是另一种公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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