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长的119天——我的求职梦

二、第一次打工半途而废

接下来的日子仍然在失望和后悔中渡过，无数次应征的结果都是被拒绝，附带着各式各样“充分”的理由或是无理由。那时，邻居正为儿子是否念中专而争执不下，据说我成了最好的参照，结论是连大专都找不到工作，不读也罢。我只觉得无地自容，开始反省。学历一般，专业也不热门，关键是缺乏工作经验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，就连在校期间任班干部也没有拿得出手的“政绩”，也无怪求职艰难、一事无成，看来要摆正心态，重新认识自己。

我终于放下其实并不高的“架子”，甘愿与初、高中生为伍，为一家食品公司搞推销。由于该公司刚来到这个城市，属草创阶段，我们的工作，不是与商场联系业务，而是向街头小店和餐馆推销饼干、口香糖之类的小食品。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，走在晃眼的阳光下，我终于上岗了，可是没有一丝喜悦。那辆自行车，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。当我从母亲手里接过一百元钱时，羞愧得不敢看她的眼睛，暗暗发誓这将是我从家里要的最后一笔钱。公司租了一间民房作为办公室，挤爆了二十来号人。我还是不偷懒地打扫房间，清洗桌椅，告诫自己好好干。但缺乏经验的我们，竟连工作没有底薪、提成条件极高，比例极低都忽略了。

那正是“秋老虎”肆虐的日子，充足的阳光毫不吝惜地馈赠着光和热。每天清晨，我们骑着车上路，后架上堆满了用钱和身份证抵押换来的货物，一条皮带钩绑在后架上。我骑的那辆老爷车，时常要闹些毛病而“罢工”，不是刹车失灵，就是车胎漏气，停停走走，苦不堪言。不争气的不只是车，还有人---我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多货，皮带扎得不紧，走不多远就滑向一边，不得不重新整理。更焦心的是，推销异常艰难。我在每家小商店前求爹爹告奶奶似的要求买一点，可总是摇头。也难怪，得付现钱，何况该食品未做过广告、毫无名气。开始，遭了白眼老老实实便走，后来脸皮越来越厚，死缠烂打，软磨硬泡，感觉象变了一个人。

有一回，我心一横拿了两大盒口香糖径直闯进一家酒店找老板，极力推荐，把口香糖夸成了一朵花。但经验甚丰的老板三言两语地打发我出门，还出言不逊，使我遭受了生平第一次人格侮辱。我咬紧牙，说声对不起，把眼泪吞回肚里。大家推销的业绩都不理想，每天都有人退出。熬到第十天，我发现永远也完成不了任务，便无可奈何地辞职了。白干一场，卖了几百块钱的货，路上舍不得喝一瓶水，却分文未得。一时间，我的情绪降到了最低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