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理点评数据造假亟待厘清责任

日前，旅行平台马蜂窝被曝数据造假，2100万条点评中有85%以上是从竞争对手网站抄袭来的。不论马蜂窝如何义正言辞地表示“文中所述数量与事实不符”，但马蜂窝平台上的确存在数据造假问题，这是毋庸置疑的。业内人士表示，数据造假问题，包括刷单、刷量、刷分、搬运原创内容等，已成为行业的大问题，也是目前许多点评类网站的“潜规则”。(10月29日《北京青年报》）

网络数据造假现象的严重程度超乎想像，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，一是数据造假已成行业潜规则，被曝光的旅行平台马蜂窝数据造假，不过是整个形态的冰山一角。在刷单、刷量已形成竞争态势之下，数据造假让一些商家和平台已产生了严重的依赖性，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。二是数据造假并非新生事物，存续日久且呈现出越打越严重的态势，在舆论持续关注和公众日益反感的背景下，治理处于相对滞后和低效的层次，致使这一乱象始终无法由乱到治。

“业绩不够，数据来凑”。数据造假的危害性在于，数据注水而掩盖了实际情况，让受众难以通过准确数据看到真实情况，并由此作出客观而理性的判断。比如网店通过刷单和刷好评，制造了一个虚假的消费场景，夸大了产品受众的好评度，对消费者的消费取向形成了事实上的误导。更重要的是，刷单所带来的数据结果，对其他靠真实业绩而积累数据的商家而言，势必会带来不公平的竞争。靠诚实经营并长期积累的数据业绩，刷单者短时间内就可以搞定并实现赶超，这样的结果让人难以接受。既然低成本的刷单可以营造所需要的一切消费场景，甚至可以成为打压、抹黑竞争对手的工具，劣币驱逐良币的效应下，效仿者只会变本加厉，助推数据造假乱象变得更为严重。

2016年浙江查获四家刷单平台，涉案金额累计高达1.2亿元，涉案商家1.86万家，这些商家涉及多个国内知名电商平台。当年，河南工商管理局打掉截至目前全国最大的刷单团伙。该团伙运行的三个主要给京东商家服务的刷单网站在两年多时间里，虚构交易笔数近500万笔，流水超17亿元，有近2000商家参与其中。如今旅行平台马蜂窝被曝数据造假，认真分析不难发现，这些案例中的很多数据造假的主体，大多是知名的正规企业。如果连知名企都要靠数据造假来进行业绩加持，则其他急于在竞争中脱颖而出的市场主体，其造假的冲动势必更加强烈。

国家工商总局《网络交易管理办法》第19条规定，网络商品经营者、有关服务经营者销售商品或者服务，应当遵守反不正当竞争法等法律的规定，不得以不正当竞争方式损害其他经营者的合法权益、扰乱社会经济秩序。依据刑法第225条和《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澳门黄金城：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第7条规定， 刷单平台若涉及的数量较大，还涉嫌非法经营罪，可以依法进行查处。从法律界定看，无论是反不正当竞争还是非法经营定性，行政与刑事规制并未缺位。客观说，无论是从现实需求，还是社会共识，抑或约束手段来说，对数据造假的行为已有相当威力的震慑性和约束力，何以“乱象依旧”甚至“愈演愈烈”呢？

从已有的经验来看，既有问题不在“如何治”，而在于未能解决“谁来治”的主体责任。囿于平台履责不力、调查取证难、维权成本高等多重因素，使得各方面都投鼠忌器而难有作为，诸如阿里巴巴起诉刷单平台第一案之后，示范效应并没有产生井喷之势；而行政、刑事的脱节和联动效应不够，也没有形成有效的整治合力。诸如2017年国内首例刷单炒信被追究刑事责任，开创了刑事处罚的先河，但几乎孤本式的存在，与刷单炒信的严峻现实形成了极强的反差。如是而言，要回答“究竟能不能治好点评数据造假”，厘情各方责任并形成联动效才是真正的破题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