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男”得忏悔

9月24日上午,原发改委副主任、国家能源局原局长刘铁男受贿案,在河北廊坊经济技术开发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。“我每每看到起诉书,都在反问我自己,这是我吗?怎么会到今天?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,这是哪里呀?我怎么会堕落成这样呢?”刘铁男在最后陈述阶段抛出四个反问句,一度情绪失控痛哭流涕。他还当庭忏悔,“如果时间能倒流,我应该做两袖清风、心无旁骛干事业的人”。

不少网友在围观庭审直播之后调侃称,刘铁男“演技高超”。@医疗律师刘晔不相信刘铁男的忏悔,他想到了当年庭审时同样痛哭流涕的原铁道部长刘志军:“一场持续了几十年的犯罪,一个苦心孤诣经营犯罪的人,会忽然在审判之时幡然醒悟?这不符合人性。”

媒体人@大鹏看天下则用“聪明”来评价刘铁男的表现——尽管刘铁男最后陈述时痛哭流涕,但他却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两句话:“有的同志要悬崖勒马,有的同志要引以为戒”。这仿佛在“暗示”法官——留我一条命吧,留着我还是“有用”的。

新浪网就“如何看待刘铁男庭上忏悔表现”进行了网络调查,截至昨日18时,有50%以上的网友认为其“虚情假意,博取同情,不值得信任”,同时也有40%的网友选择“人之将判,其言也诚,姑且相信”。

除了最后陈述的“痛哭”和“忏悔”,刘铁男提交“反腐材料”的行为也颇受关注——在庭审现场,刘铁男说为了戴罪立功,在纪委立案审查的时候,根据自己的研究结果,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,写了如何反腐的建议材料。

钱江晚报评论员@刘雪松-雪松用“令人忍俊不禁”来形容刘铁男这一行为:“这份建议材料,因为核心观点早被公众和反腐机构所认知,并且已经在实际工作中所广泛运用,其创新成就已经不太大。刘铁男称之为建议材料,不如说是自己的反思教训总结。但用来戴罪立功的这份材料,最能证明的还是他求得轻判的一种迫切态度。这个功,对他自己有用,对社会带来的实际意义非常有限。”

演戏也好,笑话也罢,刘铁男的“戏”确实该收场了。如果真是“表演”,即使他演技再高,专业的法官仍会严格依据法律来决断,要“演”出“成效”,看来也难。

刘铁男的种种“忏悔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,对一般公众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,但在痛快地“吐槽”之后,深刻的反思是必不可少的。分析刘铁男案暴露出的弊病,或许比纠缠于表象的争论更具意义。

据《新京报》报道,公诉书中称,刘铁男涉嫌受贿金额达3558万元,检方对刘铁男一共进行了5项犯罪事实指控,其中一半涉及审批。@新京报评论写道,“纵观刘铁男被指控的几项罪状,其轨迹均是先滥用审批权力,继之企业予以回报。由此可见,过多的行政审批、过细的政府干预、过于集中的审批权力,不仅使市场主体要支付额外的腐败成本,也严重破坏了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。最终,为权力寻租买单的,依然是社会公众。”

政府审批权力过大过于集中,垄断的权力成为官员所面临的极大诱惑。@新华视点认为,这提醒政府要想从根本上反腐,必须要对权力加以限制:“从治标到治本,把错装在政府身上的手拿掉,完善市场机制,完善权力约束机制,既是反腐必由之路,又是对干部贪欲的釜底抽薪。”

当然,权力的诱惑只是外因,面对更大的诱惑照样有能岿然不动的廉吏,可见,官员内心的动摇是不可忽视的内因。刘铁男这一“失守”,不仅让自己“每天都生活在忏悔之中,每天晚上都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,睡觉之前想着这些事,醒来就是这些事”,还让儿子刘德成因“借”父受贿而毁了自己。

@东方网评论再次为官员们敲响警钟:“‘莫伸手,伸手必被捉’,党和人民在监督,众目睽睽难逃脱。刘铁男的事件再次告诫我们,没有所谓的‘关系保险箱’,而唯有恪守本职、敬畏权力、一身清正、问心无愧,你才能睡得香,行得正,站得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