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,奢侈奢华奢靡对中国只有百害而无一利。无论处在发展中阶段,还是将来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,奢华都是让中国乃至世界走向灾难的不归之路。
先说“未来”。有关国际组织不久前曾断言,如果全世界发展中国家特别是“金砖四国”都达到西方国家人均的消费水平,那么,按照目前欧美人均的资源消耗量计算,必须有四个半地球供人类“享用”;否则,今天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资源将会出现令人恐惧和绝望的枯竭。这不但是一种预警,更不啻是一种谴责,即欧美国家的生活方式是一种造成巨大浪费与消耗、必须抛弃的生活方式。世界强烈要求西方国家对全球气候变暖承担最大责任的呼声,其实就是对这种增长方式与生活方式的历史性否定。
再谈“眼下”。奢华之风不但会极大地固化我国现已存在的地区差距和贫富差距,而且会加剧权力寻租式的“官腐”和投机赌徒式的“民败”。社会各阶层成员(包括公务员阶层)在攀比奢华中的心理失衡势必会造成巨大的社会失衡。不健康的风气和对物质利益的畸形追求,为社会动荡积蓄起巨大的破坏性能量。一旦爆发,不但会使经济发展的安全阀门——社会稳定出现动摇乃至崩塌,而且会使一切成就损失殆尽。从这个角度说,奢华只会令中国徒然为维持稳定增加无比巨大的社会成本,甚至最终会给国家和公众招致无妄之灾!
也许有人会说,奢华不也是一种对消费的刺激吗,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扩大内需吗?笔者以为这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大错,是不顾及市场经济是否会健康长期持续发展的短视,犹如饮鸩止渴一般。被称为“智者”的马克斯·韦伯曾经认真分析过西方市场经济、工业化的发展与人们的精神世界(特别是宗教信仰)的关系。他认为,在新教教义所包含的伦理中,人们正是因为把勤奋、简俭、创造财富等视为不可抗拒必须敬畏的“上帝的意志”,才使得财富得到积累,最终使工业革命取得到了成功。他的这一观点破解了西方新教伦理与近现代西方工业化的内在联系,也对中国人认识人类传统美德(包括勤俭节约)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颇有启迪。因为这是走过工业化的“过来人”总结的至理名言。在现实世界中,最不讲求奢华、在全球廉洁国家排名中总是处于最前列的北欧和新西兰,更一再被评为全球最具有竞争力的国家前十名。这也充分说明:不慕虚荣不仅与社会廉洁紧密关系;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经济高速发展与不讲求奢华同样并行不悖。
总之,未富先奢,不应该是今天的中国人修身治家求发展的作派与行为。虽然我们并不倡导也不会再去实践那种苦行僧式的生活方式,但为了民族的长远之计、为了国家与公众的长远之计、也为了人类的长远之计,中国,这个给金融海啸中的世界带来希望的国家,应该勇敢地宣示,我们永远不去做奢华大国。即便是将来真正富足了,也永远不当炫耀财富的奢华大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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